另一只企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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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饼忠实拥护者

【盾冬】Have you lost someone?

*Steve的自白。


 

    你失去过什么人吗?

    像是,骤然离世的亲人,马革裹尸的友人或者来不及告别的爱人?

    我从还没出生起就在失去。我未曾谋面的父亲死于一战,甫一成年,母亲也死于病痛,到最后,连Bucky也失去了。

    我无法告诉你当我看着Bucky在我眼前掉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因为我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去形容那种绝望更能让你感同身受,不,比绝望更甚。你知道,Bucky于我,像家人,也是朋友,当然我还爱他,对,就是那种带着情欲的爱。当一个人在你生命中同时扮演这三种角色的时候,你根本不愿想象失去他,在1945年以前我也从未想过。我总以为我能保护好他,就像从前他总能在某个堆满垃圾桶的角落里找到我一样。但正如第一次去电影院看《乱世佳人》时,在白瑞德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之前,我和Bucky始终认为他和郝思嘉仍会白头偕老,悲剧永远不会在你做好准备的时候上演,所以才更令人心碎。

    1945年的那一天,除了雪下得很大,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现在想来,或许那场大雪就预示了一切。Bucky照例赖床,我叫了他三次,他才不情愿的顶着一头乱发起来洗漱,刮胡子的时候满脸泡沫的来亲我,之后不得不多花了五分钟来把我们都清理干净,因此错过了最后一批牛奶供应。但是没喝到牛奶也没有影响Bucky的好心情,或许是一直以来都太顺利了,或许是想到只要抓住Zola就胜利在望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轻松,就连我也以为一切都在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行进。

    我们站上那个悬崖的时候,面朝深渊,背倚风雪,本该是肃穆的场景,Bucky却还有心思开玩笑。他是有点恐高的,那个任务却要我们从悬崖上的索道一路滑行至列车上,所以他就问我这是不是对他曾带我去科尼岛坐过山车的报复。你瞧,他总喜欢问一些明知答案的问题来让我哭笑不得。

    上了火车我们才发现,我们以为的围捕,事实上却是一次伏击。因为我的疏忽,给了敌人偷袭的机会,距离太近,射线枪的威力太大,我没有抓住盾牌也没有站稳。到头来,我虽然增重了一百多镑,增高了二十多公分,却还是要Bucky保护我,而这次他付出了生命。

    在他掉下去之前,他抓着车身的铁杆,他看着我,我知道他想活,他太想活了,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和蔼的双亲,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他还有我,可我没有抓住他。他向我伸出手,眼里是对生的渴望,可我来不及抓住他…

    我在那片崖底找了三天三夜,却一无所获,该死的大雪把所有的路都埋了个结实。第三天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告诉我Bucky不可能活着,不是冻死了就是被野兽叼走了,我和每个这么说的人都打了一架。我知道他们十有八九是对的,可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他那么爱热闹,那么喜欢音乐和酒,他不应该一个人躺在寒冷的雪地里。最后他们带着将军的命令来让我回去,他们说美国队长要顾全大局,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牺牲就自乱阵脚,敌人还未消灭,胜利还未到来,没有时间伤春悲秋。可我那时只想做布鲁克林的Steve,总是挨打却拥有Bucky的Steve。所以你看,在成为美国队长之前,我首先是个人,也会因为痛失挚爱而悲伤绝望,也会想要放弃一切追随他,可我还不能,说实话,有时候我真是恨透了这身制服。

    那天晚上,我在之前我们庆祝重逢的小酒馆里喝了一夜酒。和Bucky不同,我对酒精从来都敬谢不敏,从前是因为健康状况不允许,后来可能是习惯了,即使因为血清作用不会喝醉,我也很少碰它。而那天晚上,我大概把这辈子的酒都喝完了。

    重回战场的最开始,我总是习惯性地转头去看右手边的位置,总会脱口而出只有Bucky才懂的童年笑料,还总在胜利过后等待一个仓促温热的吻。而在每一次的期待都落空以后,我才逐渐接受了Bucky已经不在的事实。

    所以后来做出坠毁飞机的决定也并不困难。Bucky是我父母相继辞世以后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失去他,我的后半生一定是在无尽的思念和悔恨中度过,行尸走肉,又与死亡何异。

    直到再一次见到那双绿色的眼睛,我才庆幸北极的冰雪没有让我长眠不起。

 

    开始是很难接受的,他不记得我这件事。我喊他的名字,他却像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一样看我,还问我“谁他妈是Bucky”,当时我不知道是看到他还活着的喜悦多一些,还是发现他不记得我的痛苦多一些。应该还是喜悦多过痛苦吧,他还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最大的喜事。

    之后我才知道他是被洗脑了,Natasha给我的资料我一字不差的看完了,你没办法想象我的愤怒和心痛,档案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有倒刺的刀,扎进我的心里带出血肉。你也没办法想象Bucky在这几十年里经历了什么,不仅仅是无休止的洗脑和肉体折磨。他本是一个为了祖国毫不犹豫就提枪上战场的二战英雄,九头蛇洗去了他的记忆,操控了他的头脑,甚至还想要剥夺他最正直高尚的灵魂。刚恢复记忆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挣扎在噩梦里,那些人那些名字那些恐惧的眼神,都让他睡不好觉。我不知道那两年他是怎么过的,似乎他每一个最痛苦的时刻我都不在他身边。

    等我在布加勒斯特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像所有普通人一样生活了,那间小屋子虽然简陋却很有生活气息,他甚至还吃薯片和威化饼干,日记里会记录日常开支,绑带勒在贴着我的照片的那一页。如果那时有时间,我也想像所有久别重逢的恋人那样给他一个拥抱,问他过得好不好,或许再加一个吻。可我只来得及问他“你认得我吗”这种傻问题。

    像是在饭桌上聊起曾经的趣事,窝在沙发里看一场40年代的老电影,或是听一张《友谊地久天长》的唱片这种事,我们又等了五年才终于得以重温。

    命运对我们,尤其是Bucky从来都不友好,可他却从来没有怨言,我是恨过的,但最后的最后,它把Bucky还给了我,我也就和它和解了。

    所以有的时候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命运也会向你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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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Steve委婉地拒绝了我们延长采访的请求,“我得回去做饭了,Bucky应该快回来了。”美国队长如是说。


    《情人节特别篇,专访美国队长——他与他失而复得的爱人》刊登于复仇者日报2017年2月14日头版。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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