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企鹅

【盾冬】大城小事（3）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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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teve推开门，铺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他的心止不住地下沉，下一秒他就看见倒在客厅地板上的Bucky，身下是还在不断蔓延开的触目惊心的血红。

“Bucky！No！！”Steve抱起Bucky已经开始变冷的身体，慌乱地摁住他手腕处源源不断往外渗血的狰狞伤口，却毫无用处，血液越淌越多，连Steve的白色衬衫也一并浸透，他看着Bucky的脸逐渐变得灰白，直至完全丧失血色。

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了透过窗帘投射进卧室里的熹微晨光。

Steve发现自己的枕巾湿了一片，胸口还剧烈地起伏着，他看了眼钟，清晨6点整。

噩梦将Steve的睡意全都驱散了，他干脆起来做了两份早餐，驱车前往Bucky的住处。

“我在你家楼下，给你带了早餐。”Steve把车停稳，给Bucky发短信。

“等我10分钟。”Bucky很快就回复了。

“我把你吵醒了吗？”当Bucky坐进Steve的车里，中控显示屏上的时间刚刚跳向7：05，Steve把一份鸡蛋卷饼和一瓶鲜榨果汁递给他。

“没有，收到短信前我就醒了，只是躺着没起来...”Bucky咬了一大口卷饼，“唔，好次。”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Steve看着身边充满活力的Bucky，这才将噩梦带来的不安抛开。

“真想念你做的饭。”Bucky三两口就把整个卷饼解决了，拍拍Steve的脑袋，“走吧！”

“那我以后也每天给你做，怎么样？”Steve探过身去替Bucky系好安全带，却瞧见Bucky舔了舔嘴唇闭上了眼睛，他轻笑一声，Bucky便立刻睁开眼，不自在地扭过脸看向窗外。

“如你所愿。”Steve勾住Bucky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吻了上去，所触之处是一片湿润柔软。

“Bucky，”Steve将车子开上已经略微有些拥挤的大街后才想起方才被那个吻打断的话题，“要不，你还是搬过来住吧？”

“我们不用在Fury面前演好兄弟戏码了吗？”Bucky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果汁。

“好兄弟住一起不奇怪吧？”Steve烦闷地皱起眉。

“那也不能好到放着自家房子不住老住你家吧？”Bucky听出Steve语气里的懊恼，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臂。

“警察这个工种本来就是脱单困难户，禁止内部消化简直丧失人性。”难得见Steve抱怨什么的Bucky一脸惊奇地打量他。

“吃一堑长一智嘛，你要理解他的卤蛋脑袋里只能想出这么个简单粗暴的预防手段。”Steve被这句话逗笑，心想Bucky损起人来功力也是不输Loki，难怪两个人能处得来。当然这话Loki是不会同意的，他会告诉你那是因为Bucky是整个局里除他自己以外唯一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类。

 

当Steve和Bucky比上班时间提早了近半小时到达办公室时，几位凶案组成员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表情凝重。

“今天都这么早，有什么新发现？”Steve觉得这死气沉沉的氛围一定与案件有关，情况或许不是很乐观。

“Jarvis找到了死者的一个私人网盘。”Natasha说。

“里面有什么？”Bucky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他就是个人渣。”Wanda攥紧拳头，浑身发抖。

“裸丨照，女学生的。”Natasha接着说，语调还算冷静，可捏得发白的指节泄露了她的心情。

“总共五位，和学校档案对比过了，是参与他五篇论文联合署名的学生。”Jarvis冰冷的声音从电脑后传出来。

Bucky突然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迈不开步子也发不出声音，Steve面沉如水地走过去握了下他的肩，召集大家围坐到Jarvis桌边。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但既然我们是警察，首要任务还是找出凶手，剩下的就是检察官的事了。”Steve眼里虽隐隐还有怒气，却率先调整好情绪，准备部署接下来的工作，“都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如果凶手在这几位学生里，七楼的监控很可能有问题。”Jarvis说。

“可以肯定他的办公室是第一现场，凶手进他办公室一定会被拍下来，”Steve点头赞同，“Jarvis把几位同学的照片给我，一会儿人到齐了，你们去学校找他们谈谈，分头约谈，不要声张。Bucky和我跑一趟A大保安处。”

领了任务，组员们就各自忙碌起来，Steve直接去提车，Bucky接过Jarvis递过来的照片，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对他说：“谢谢你Jarvis，辛苦了。”

 

“你想说什么？”Steve的余光瞥见Bucky几次欲言又止后，忍不住开口问他。

“没有，只是在想，刑警这个职业有时候也挺无奈的...”Bucky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心。

“是，很多时候死者往往并不无辜，可我们是警察，就有义务去找出真相，即便这个真相或许连我们自己也不喜欢。”Steve直视着前方涌动的车流对Bucky说。

“没进凶案组之前，我一直以为世界是非黑即白的，我们只要把坏人绳之以法让好人过得更好就可以了，后来才发现，没有什么绝对的好坏...而好与坏也不过是一念之差。我们能做的就更少，只能在事故发生之后找一个合理解释，有时候这个解释能让人满意，有时候...更糟。”Bucky捋了捋头发，把脑袋靠到车窗上。

“这确实是我们这个职业的局限性，我们阻止不了这种悲剧，没人可以，法律和制度还需要更完善，我们问心无愧就行。”Steve看了眼Bucky。

“就像...就像让你在载着平民和罪犯的两艘船中选一艘炸毁，你知道在生命面前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可有那么一个瞬间你还是会想去按动那个按钮...或许，其实我也没那么相信正义。”Bucky喃喃道。

“这很正常Bucky，每个人在面对这样的抉择时都会动摇，我也会想，不如就把这个案子当做自杀处理吧，可那一秒过后，你仍记得你是配着警徽的，你知道即使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也需要公平的审判，你知道纵然是百般无奈的复仇也依然是故意杀人，这就是区别，这就够了。”Steve的声音充满力量。

Bucky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起来：“你说得对Steve，我受到太大影响了，像你过去说的‘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因此自怨自艾的话恐怕连一个人也救不了’。”

“没错Bucky，况且现在还没有定论呢。”Steve伸过手，揉散Bucky的额发，“我说过的话你记得挺清楚啊？”

“那可不，句句箴言！”Bucky朝Steve挤挤眼，车中的氛围又俏皮了起来。

“我很受宠若惊，什么时候让我检验下成果？”Steve趁热打铁。

“第一条：我爱Bucky，第二条：Bucky是最帅的，第三条：我会陪Bucky到时光尽头，第四条：Bucky永远是对的...怎么样？”Bucky翘着嘴角扬起脸，像极了等待夸奖的小奶狗。

“我太惊讶了，你真棒Bucky。”Steve忍着笑扶稳方向盘，语气是公事公办的一本正经。

 

不知不觉中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A大保安处位于主楼一层，出示警徽后两人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找到了那间并不算大的办公室，其中一面墙上挂满了监控显示屏，两位保安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看着报纸。

“打扰了，我们是NYPD凶案组，来调查Dolan教授的案子，有几个问题麻烦你们回答一下。”亮了一下警徽Steve直接进入正题。

“请说...我记得昨天已经把录像带给你们了...”两位保安面面相觑了片刻，似乎并不是很清楚他们的来意。

“是的，不过我们现在对监控有点疑问，请问案发当天，也就是两天前，这五个女孩里有人来过保安处吗？”Bucky把女孩的照片在两位保安面前一字排开。

“我记得...那天是有个学生来过，是替他们教授过来看监控的，她教授提前打过招呼，说是丢了什么东西...不过后来又说找到了...”其中一位保安摸着下巴回忆，“好像是，这个脸上有雀斑的女孩。”

“她查监控的时候你们在旁边吗？”Steve继续问。

“这个...我不太记得了...”保安心虚地避开了Steve的视线。

“你如实说，我们不会告诉别人。”Bucky拍拍他的肩，“早点破案对谁都好是吧。”

“可能...应该没有吧...我们这儿这种事还挺多的，学生和老师平时一丢东西就喜欢来查监控...我们都习惯了...就没在意...”保安大叔终于吞吞吐吐地说出口。

“好，那你还记得她大概是什么时间来的吗？”

“这个我好像还有点印象...”保安想了一下，“是我们快换班的时候，将近六点吧。”

“好的，我们问完了，谢谢你们的配合。”Steve和Bucky交换了一个眼神转身离开保安处。

“Nat你们去学校了吗？好，别在学校里问了，都带回警局吧，就说是例行盘问。”Steve给Natasha挂了个电话就和Bucky赶回警局。

 

“你们回来的正好，尸体解剖结果出来了，剃掉头发以后在尸体脖子上方发现一处针孔，切开可见深部肌组织出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机械性损伤，心血和针孔处皮下组织都能检测到氰离子。所以作案手法是注射氰化物致人死亡。”Loki逮住刚回警局的两只，迎头就是噼里啪啦的一串法医专业术语，好在最后一句总算说的是人话。

“谢谢你Loki。”Steve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上，“那就去写报告吧。”

如果Loki的眼神能杀人，Steve估计都已经转世好几回了，Bucky不厚道的想，但紧接着他就幸灾乐祸不起来了，因为他想起来每次Loki用眼神谋杀Steve的时候他都在旁边，不是帮Steve煽风点火就是助纣为虐，希望伟大的Loki法医不要记仇，阿门。

过了一刻钟左右，Natasha首先带着一个女学生回到警局，就是保安先前指认的那个有雀斑的女孩。

Natasha和女孩双双坐进问讯室，Steve和Bucky则隔着单面镜观察女孩。

女孩似乎很紧张，双手在桌上交握着，右手拇指一直去抠左手的拇指指节。Natasha给她递了杯水，她接过杯子，细若蚊蝇地道了声谢。

“你叫Amy是吗？不要紧张，我们找你来只是因为看到Dolan先生的论文上有你的署名，有些问题想问你。”Natasha摆出一个尽可能温和的表情。

听到这句话，叫Amy的女孩非但没有被安抚，脸色反而越发的惨白了。

“这篇论文是什么时候完成的？”Natasha开始询问。

“一...一年前吧。”Amy说，声音沙哑得厉害。

“好的，Dolan教授愿意在他的论文里署你的名字，他平时一定很看重你吧？”Natasha在本子上记录着。

突然，Amy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像是愤怒悲伤和绝望同时掺杂在一起，但又想极力保持冷静，面部肌肉被挤压得很扭曲。

“是...我想是的。”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做出了回答。

“那么案发当晚6点到9点间你在哪里？”

“我在教室里自习，快九点的时候离开教学楼的。”这时她仿佛恢复了冷静，可以流利地应答。

“看来这一部分是准备过的。”问讯室外的Bucky说，Steve捏了下他的虎口表示赞同，然后他走进问讯室对Natasha耳语了几句，Amy的表情又紧张了起来，她咬着下唇紧盯着Natasha的神情，似乎在判断Steve和Natasha说的话是否会对自己不利。

Steve出去以后，Natasha沉默了大约一分钟，Amy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腿向后盘起，接着手神经质地在大腿上来回摩擦。

“你计算机学的很好，改个监控应该不在话下吧？”Natasha终于出声。

“不！”Amy突然提高了声线，意识到失态后慌忙解释，“我...我是说...这不是我的专业领域。”

“我们已经发现监控录像被篡改了，保安也说你当天去过监控室，你还是以Dolan教授的名义去查监控，你怎么解释？”Natasha脸上温柔的表情不见了。

“怎么会...我，我没有...”Amy已经不能完整地说完一句话了。

“你以在办公室幽会为由让Dolan打电话给保安处说要查监控，事实上修改了监控画面，这应该是你们的老方法吧？然后你返回他的办公室趁他不备给他注射了氰化钾，再伪装成自杀，我说的对吗？”Natasha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有压迫性。

Amy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出声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她最终崩溃地哭了起来，她把脸埋进手心里，悄无声息地哭着，抽动的单薄肩膀令人不忍。

“她都交代了。”30分钟后Natasha拿着一份供词出现在办公室。

“本来前途无量的女孩，可惜了。”Clint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

“那另外几个女孩就可以让她们回去了？”Sam问。

“再留一下，录个口供。”Steve说。

平日里破案之后的喜悦此刻却没有出现在凶案组办公室里，大家都独自收拾着桌上的档案材料，没再交谈。

“等...一下，但是Candy？”Peter举起正好整理到的遗书，“这个女孩知道Dolan太太叫Candy吗？”

语毕，众人一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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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下一章这个案件应该就能完结OTZ可以安心谈会儿恋爱了😢